一跑，两个小辫子来回忽闪；一笑，两个酒窝窝立马出现。任谁见了小暖（化名），都要夸句“可爱”。

然而，4岁的小暖很不幸。一出生，就直面命运的冷酷。

小暖自出生就没见过父亲。母亲沈某今年5月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入监服刑。而沈某的父亲和继母也不愿抚养这个外孙女。小暖成了“事实孤儿”（事实无人抚养儿童），被送入浙江省舟山市福利中心。

“性格孤僻、畏惧生人。”这是舟山市定海区检察院控申部门办案检察官陈瑜对小暖的第一印象。

“母亲有罪，孩子是无辜的。”小暖的遭遇让陈瑜很心疼。在走访中，陈瑜了解到：小暖尚未落户，导致她在福利中心无法获得财政拨款救助。

为解小暖的燃眉之急，舟山市、定海区两级检察机关为小暖申请到了司法救助金共计人民币4万元。同时，两级检察机关的未检办联合专业心理辅导师，对小暖进行心理抚慰。

“司法救助金只能保一时。小暖的户口没落实，后续的就学、就医、社会救助等还是没保障。”陈瑜说，虽然自己作为办案检察官的法定职责完成了，但作为一名“母亲”的任务还没完成。

开学在即，小暖户口还没着落，检察官们决定为小暖操心到底。

通过远程视频，陈瑜会见了在押的沈某。依照沈某写的委托书，检察官成为小暖的临时国家监护人，全程代跑为小暖办理落户。

而办理落户的难度，超乎检察官们的想象。沈某家里已经与其断绝了来往。孩子户口落在哪？怎么落？一切都是未知数。

自7月1日起，由舟山市检察院控申部门负责人虞丹阳带队，下海岛为小暖寻亲，走访小暖外公所在街道、社区，对接公安户籍管理部门……一场由检察、公安、街道等联合的多方联动救助就此展开。8月17日，小暖的户口终于落实。这让检察官们松了一口气：有了户口，小暖的就学、就医、社会救助政策将会逐步落实。

“谢谢阿姨，我可以上学喽！”9月1日，背着检察官阿姨送来的书包，小暖开心极了。现在，她可以安心地和其他孩子一样背着书包，走进阳光里。

小暖很幸运。在众人的帮助下，她体会到了社会的温暖。

“我会努力改造，争取早点出去，当一个好妈妈。”沈某得知小暖的近况后，泣不成声，答应悔改。

小暖的事告一段落。而舟山的检察官们一直忙碌着。

前不久，一场集合了检察、民政、社区等9部门的“事实孤儿”司法救助听证会在定海区检察院召开。会上，各方就给予“‘事实孤儿’如何救助”等问题达成一致意见。

“像小暖一样的‘事实孤儿’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名义上有父母，但父母因犯罪等原因无法履行法定监护义务。相比孤儿，他们更容易被忽视。”虞丹阳介绍，作为司法机关，检察院有条件对其父母服刑信息进行排查和管理。为此，舟山检察机关近来专门出台了救助“事实孤儿”的文件，从规范办案流程、落实案件线索排查等方面，完善“事实孤儿”数据库，做到底数清楚、精准救助。

下一步，舟山市检察院将联合法院、公安、民政等部门，出台市级关于事实无人抚养儿童国家司法救助工作的政策，深化司法救助综合体系，争取让更多像小暖一样的孤儿，能够快乐地走进阳光里。

《 人民日报 》（ 2020年09月02日 第 13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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