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四放开改革开启中国第二轮商业改革新篇章

2021年06月25日07:22  来源:重庆日报网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解放碑重庆百货大楼。(重庆百货供图)

  上世纪九十年代,地处西部内陆地区的重庆,以一场突破“禁区”的改革,引领了中国商业改革潮流,获得国务院肯定,并在全国推广。

  这便是发源于重庆巴县青木关(现沙坪坝区青木关镇)供销社的国合商业经营、价格、分配、用工“四放开”改革。

  “此次改革,在我国掀起了第二轮商业改革新高潮,在中国商业改革开放史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6月18日,重庆市商业联合会原副会长柳松回忆起当年的“四放开”改革,依旧心潮澎湃。

  为自救闯“禁区”,青木关供销社初试“三放开”

  1990年7月的一天早晨,巴县青木关区供销社派出3名职工,乘车前往朝天门交易市场偷偷采购了100个书包,拿回来自行定价销售。

  这在今天看来极为寻常,在当时却是堪称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国家对国合商业的经营有严格限制——指定渠道进货,指定价格销售,指定范围经营,不得越雷池半步。青木关供销社此举,无异于突破“禁区”。他们为何要冒如此大的风险?

  “这也是迫于无奈的自救之举。”柳松回忆,当时,随着凭票供应体制逐步取消,大批个体户兴起,靠着灵活的渠道和定价抢夺市场。受此冲击,曾经风光无限的国合商店普遍出现亏损,经营日渐困难。

  1990年,全市国合商业的利润从1989年的2.2.亿元,猛降至5400万元,亏损企业达227家。

  青木关供销社也陷入了同样的困境。1989年,该供销社还实现盈利13.4万元。但从1990年1月起,其开始连月亏损。至当年6月,半年时间就累计亏损近4万元。

  “怎么办?”形势严峻,时任青木关供销社主任罗应举和他的同事最终决定通过改革求生。

  改革的第一步,就是“擅自”从朝天门市场进一批书包,然后自主定价销售。于是,在青木关供销社购进这批书包的第二天,青木关当地村民发现了一个新现象:个体摊上有的新款书包,供销社柜台上也有,并且每个还便宜近5元。

  两天后,这批书包全部卖完。一个书包进价10元,售价14.5元,利润可观。

  尝到甜头后,青木关供销社决定放手一搏,全面推行经营放开、价格放开、分配放开的“三放开”改革。1个月下来,以前被个体户吸引走的大批顾客又回来了,青木关供销社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胆子更大些,“三放开”升级为“四放开”

  一石激起千层浪,青木关供销社这一改革做法,很快被周边的供销社知道了,并引起多家供销社效仿。

  巴县县政府和县财办的领导也表态对“三放开”予以支持。1990年9月,在全市财贸会上,原巴县副县长牟启源汇报了由青木关供销社发起的“三放开”改革,在会场引起不小震动。

  有的人赞成,也有的人反对,认为这种做法不符合国家相关规定。

  时任重庆市副市长张文彬静静听着与会人员的发言,没有表态。会后,他让秘书捎信给青木关供销社:“胆子大一些,步伐快一点”。

  大约3个月后,张文彬带队到沿海经济特区考察学习。18天急行军似的考察,令重庆考察团成员大开眼界。“回渝后,考察团提出了发展重庆经济的8条建议。其中之一就是:把青木关供销社创造的“三放开”补充完善为经营、价格、用工、分配‘四放开’。”柳松说。

  1991年1月,全市财贸工作会正式提出,在全市国合商业领域试行“四放开”改革。所谓“经营放开”,是要让企业获得更大的经营自主权,企业在搞好主营业务的同时,可适当扩大经营范围、改变经营方式,进一步开拓市场;“价格放开”,是要把企业推向市场。除国家定价的商品按规定执行外,其余商品价格全部放开,企业可根据市场需求和价格规律自行定价;“用工放开”,是要在企业内部实行合同制和内部待业制,运用竞争机制打破“铁饭碗”;“分配放开”,是要把劳动效率与职工收入紧密挂钩,实现多种分配形式,拉开分配差距,消除平均主义,不吃“大锅饭”。

  一场轰动全国的改革,就此诞生。两路口百货公司、人道美商场等11家从全市遴选出来的企业,率先进行试点,充当改革先锋。1991年4月以后,“四放开”改革从试点阶段逐步向全市全面铺开。

  重庆百货大楼顺应市场变化,及时果断调整经营结构,把购销重点放到新品、精品方面,扩大市场需求大的商品经营规模。同时,推行干部聘用制、全员劳动合同制,形成职工能进能出、干部能上能下、工资能升能降的运行机制。

  到1991年底,重庆推行“四放开”的国合商业企业已有500余家,占比达到80%。

  改革见效快,“四放开”引领全国商业改革潮流

  “通过改革,重庆国合商业企业在经营管理理念上,实现了由‘抓购’到‘抓销’转变,经营特色突出,有力地提高经济效益。”柳松说。

  更为重要的是,改革促进了企业内部经营机制的转换,增强了企业活力,提高了企业经济效益。1991年,全市国合商业实现利润8500多万元,比改革前的1990年增长51%,整体上扭转了此前两年连续下滑的趋势。首批试点企业的改革效果更好——与1990年相比,销售额总体增长30%,利润总体增长1倍有余,上缴利税总体增长40%。

  凭借“四放开”改革,重庆在全国引起轰动。柳松回忆,“四放开”推进不到一年,全国就有350批、近4000人前来重庆取经;当时的国家体改委和商业部也派人来渝考察,并充分肯定重庆的做法,认为此举为全国商业改革带了一个好头,推动了商业改革向纵深发展。

  1991年11月,为推广重庆的改革经验,当时的国家体改委和商业部联合在渝举行“全国搞好国合商业座谈会”。

  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田纪云参会。会上,田纪云说,“重庆能够把‘四放开’率先在四川打响,在全国也能够放上一炮,使全国的商业改革有所突破,就是立了一大功。尤其是在没有路的情况下,重庆走出了一条路,这对全国的改革是一大贡献!”

  “重庆‘四放开’改革,为深化企业改革探索了新路子。这为后来重庆企业更高层次、更深层面的改革,起到了破冰起航的引领作用。”柳松认为。

  市商务委相关负责人介绍,“四放开”改革之后,以产权制度改革为核心的国有商贸企业改革,于1997年在重庆全市范围内全面推开。从2008年起,重庆商贸服务业迈入大发展阶段。

  如今,重庆早已形成以民营商贸企业为主体、国有商贸企业集团为骨干、外资商贸企业为补充的商贸流通主体新格局。2020年,即便在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下,重庆社零总额达到11787亿元,仅次于上海、北京两大城市。

  本报记者 黄光红

(责编:陈易、张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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