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大叔當起了“網絡主播”

劉科平正在自家果園直播銷售臍橙。彭國威 攝

　　“劉叔，你又要去跟那些‘美女主播’搶飯碗麼？”

　　“怕啥，我拼的可是‘水果顏值’。”

　　重慶奉節長江邊上，連片的桔園臍橙飄香，草叢裡的露水剛干，劉科平就抱著直播設備往自家地裡走，迎面而來的鄰居笑著招呼。

　　53歲的劉科平，家住朱衣鎮硯瓦村二社，有三個兒女，已經當爺爺了的他，最近熱衷上了“網絡主播”，在線賣起了臍橙。

　　從自家院壩出來，走上不到100米，就是一條寬敞的村村通水泥路，他家的地就在路邊，同時靠著江岸。村主任劉科軍是劉科平的親戚，也是他的“幫扶人”。劉科軍向記者介紹，早在10多年前，勤勞的劉科平就蓋起了新瓦房，吃穿住都不愁，一心一意培養孩子。

　　“我想多種些樹苗，再提高一下果樹產能。”2014年正月初五，正和家人團年的劉科平，說起了自己的新盤算。話還沒說完，他突然感覺一陣心絞痛，再也無力繼續說話。當天他被送到縣醫院，之后又通過120救護車轉院到重慶市裡的醫院，最終被確診為急性心肌梗死。

　　“總共住院9天，花費了近8萬元。通過新農合報銷了2萬多元，其它基本都是借款。”突然病倒，讓心懷抱負的劉科平欠下一堆債務。出院時，醫生還特意叮囑：你可不能干太重的活了！

　　這年，劉科平的大女兒剛出嫁，二女兒在重慶主城打工，小兒子在上中專。

　　躺在病床上，他掰著指頭算了一下全家當時的主要收入：一年家裡能採摘橙子4000斤左右，賣1.5元一斤，年收入有6000元左右﹔自己出門打零工，每年收入有1萬元左右。

　　同時，他又算了一下全家的重點開支：落下病根后，每月的藥費需要1400多元，通過新農合綜合下來隻能報銷25%左右，每月得自掏腰包支付1100元﹔果園裡每年的肥料和農藥，花費得3000多元﹔兒子上學每年學費近1萬元，同時每月需要800元生活費。

　　這麼一加一減，家裡就成了“負收入”，要想還債，更是遙遙無期，這讓劉科平一時難以接受，整個人如“霜打的茄子，蔫了”。當年，劉科平成為建卡貧困戶。

　　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首先得保証孩子上學。依靠貧困戶的利好政策，劉科平很快申請了8000元每年的助學貸款，連續三年，讓孩子上學的學費有了保障。

　　醫生不讓干重活，那就從輕鬆的事做起，依靠這股子倔勁，家裡的田地始終沒有荒蕪。在一家人的精心打理下，通過2、3年的開墾，6畝地的果樹長勢越來越好，家裡的收入也逐漸轉“負”為“正”。頂著“貧困戶”的帽子，讓劉科平總覺得臉面無光，2016年，眼見孩子馬上要畢業了，日子開始好轉的他，主動去申請了脫貧。

　　“摘帽不摘幫扶、摘帽不摘政策。縣裡的醫療水平好了，我看病也不用再跑市裡，在縣城也能就診。而且縣裡將我們建卡貧困戶全部納入基本醫保、大病保險、醫療救助范圍，我們平均自付比例不到10%。”劉科平說，“買同樣的藥，我現在每月隻需自掏100多元。”

村裡新建的直播間，可以給“網絡主播”免費使用。彭國威 攝

　　“脫貧后，我想的就是怎麼能致富。去年，我申請了5萬元無息貸款，所有田地都安裝了滴灌，遇到干旱，江裡的水幾分鐘就能抽灌到地裡，不用再肩挑背扛，為我這個‘病號’節省了不少勞力。”閑談間就到了地裡，劉科平指著一根根水管說，“剩下的錢，則用來買樹苗和肥料了。”

　　“今年能年產水果1萬多斤，商販到地裡採購，每斤可以賣2.5元，僅這一項就可以輕鬆收入2.5萬元。”劉科平說，利用農閑時間，他外出做防水裝修，一年還有1萬多元的收入。

　　去年7月，劉科軍又帶來了一個好消息。“縣裡要免費培訓‘網絡主播’銷售臍橙，有阿裡巴巴的老師手把手地教，你有興趣學沒有？”劉科平一聽，心裡立馬起了波瀾，主動通過微信群報了名，成為了年齡最大的一名“老學員”。

　　閑聊間，劉科平已經在果園裡找好最佳位置，擺好了直播設備。“我是主播農家劉叔，這是我自家果園的紐荷爾，全是有機種植的水果……”打開直播頁面，畫面裡滿是金黃的臍橙，背景裡，清清的長江水悠悠而去。

　　“我每天盡量直播3個小時，現在有了少量的粉絲。”直播間隙，劉科平一臉興奮地告訴記者，“這個渠道省去了中間商，臍橙淨價能賣到5元一斤。”

　　為了扶持“網絡主播”，去年底，硯瓦村新裝修了兩個直播間，可以免費給主播在室內用。更讓種植戶看到希望的是，村裡還引進了一家“藥肥智能化微工廠”，依托微化工廠的技術支撐，對全村分戶採集土壤，按照指標配肥料、配藥品，實施測土配方施肥。“估計到今年上半年，我們就能用上‘私人定制’的有機生態肥了，那時候種出的水果，肯定會更香更甜。”劉科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