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員在雪地裡寫下“孝感加油!” 院方供圖
陳誠和隊友們從重慶到湖北孝感的第21天,天空飄起了小雪。不一會兒,雪越下越大。陳誠推開門,迎著寒風跑向雪地,蹲下身子一筆一劃地寫下“孝感加油!中國加油!”
重慶大學附屬腫瘤醫院支援湖北醫療隊首批隊員共有14名,陳誠是年齡最小的一位。前兩天,她們迎來了第二批戰友,終於能脫下防護服短暫休整了。20天裡,首批隊員在孝感艱苦奮戰阻擊疫情,讓許多重症患者轉為輕症,讓輕症患者痊愈出院。盡管雙手布滿血絲,臉頰勒出傷痕,眼裡滿是疲憊,但他們從未后悔“逆行”的選擇。
第二批、第三批……醫院更多的人加入到這場馳援湖北的戰斗中。在武漢金銀潭醫院,在方艙醫院,在孝感市的救治一線,重慶大學附屬腫瘤醫院的醫護人員,這支平均年齡隻有33歲的隊伍,用奉獻詮釋著醫者的責任,用青春溫暖著“前線”的冬天。
“好兒女就是要沖鋒在前”
除夕之夜。重慶腫瘤醫院幾個科室的微信群裡“炸開了鍋”。
“義不容辭。”“我單身,我報名。”“時刻准備著,不辜負醫生的使命和責任。”......當醫院征集支援湖北人員時,蘭花正在回成都過年的路上,陳月正在和父母看電視,而隆毅正在趕往機場,但他們都不約而同地報了名。
出發前,告別家人。 院方供圖
短短時間內,近百名醫護人員踴躍報名。經過篩選,一支由14名醫護人員構成的醫療隊迅速組建完畢。重症醫學科副主任李蕊堅定地表示:“這是這個職業必須的選擇。”
“幺兒,我和你媽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是,面對醫院領導對你的信任和國家的需要,這是最好的選擇,好兒女就是要沖鋒在前,也是時代賦予你的使命。”1月28日,當腫瘤放射治療中心病區護士長匡雅娟即將踏上支援湖北的列車,父親匡振彬發來了長長的微信。“父親是軍人出身,平時很少敞開心扉。”匡雅娟看到微信的文字感動不已。
作為國家(重慶)緊急醫學救援隊成員,重症醫學科41歲的張寧和29歲的王旺於2月4日馳援武漢。張寧和妻子都是醫護人員,兩人不在同一家醫院,但支援湖北均報了名。而王旺作為90后的男護士,他自認為更加有優勢。
2月11日,影像科CT組組長余宏也出發了。出發儀式上,他說,作為一名共產黨員,在危機時刻就要一往無前,不能只是喊口號,要實實在在做事。
“隻有我們站著,病人才能站起來”
首批醫療隊到達孝感后,重症醫學科護士黃倩立即開始了工作。作為一名在非傳染病專科醫院工作的醫護人員,黃倩是第一次穿防護服,她感覺比平時嚴格許多,流程也復雜許多。
心血管呼吸內科護士蔣曉梅和陳誠有著同樣的感覺。陳誠說,大家經過無數次的穿與脫防護服,雙腿已開始顫抖﹔雙手已開始發紅過敏﹔無數次的穿戴口罩與防護目鏡,鼻梁已開始壓傷。但為了明天的戰斗,必須得反復又反復的練習。
給自己加加油。 院方供圖
“隻有我們站著,病人才能站起來。”作為重症組副組長,李蕊要時刻注意隊員的防護,“手套需要四層,身上穿的防護服相當於是兩層。要是全套穿好,需要二十多個步驟,至少需要半個小時以上,這是最快速度了。”
第一個夜班,心血管呼吸內科副主任、隔離二病區組長羅玲主動要求第一個上。一圈下來,夜班上成了白班。在隔離區,聽力下降、呼吸費力,感覺做任何動作都困難。“一句話經常要重復說幾遍,聲調要比平時說話高八度,時間一長,感覺喉嚨都在冒煙。”羅玲說。
早上6點過,天還沒亮,蘭花起床了。簡單吃過早餐,她快速來到孝感市中心醫院感染樓一樓和同事完成交班。“穿上尿不濕,不喝牛奶和水,這樣基本能避免上廁所,也就不用穿脫防護服。”
輸液、發藥、做霧化、做好記錄......工作的六小時裡,蘭花和同事穿行在各個病房,甚至沒來得及坐下一秒鐘。等到下班卸去一身負重,頓時感覺雙腳酸痛,腰背直不起來,臉頰和雙手發白。內衣一擰,汗水直往下流。
顧不上休息,爭分奪秒隻為從死神手中搶回更多生命。
面對著鏡子,映射出一張張陌生的臉龐,總有一瞬間的恍惚,但大家很快就恢復氣力。“它是你戰斗的証據,也是閃閃發光的榮譽。”李蕊為大家加油鼓勁。
“我想盡自己的微薄力量,溫暖她的心”
一向操作熟練的護士胡小娟沒有想到,帶著護目鏡和手套,她的動作變得不利索了。“別緊張,放心進針,我相信你。”患者突然開口。這一幕,被胡小娟印在了心底。
“你們是哪裡來的?”“我們來自重慶。”
“謝謝你們,你們給我們希望,給我們信心。”“你放心,拿出我們幾十年的道行出來,保准把你們治好。”
簡單的對話,溫暖著患者和醫護人員兩顆心。
一起加油,戰勝病毒。 院方供圖
隊員李文均有幾天最放心不下一位老婆婆,她需要使用無創呼吸機,而且老人不太會使用呼叫器。每隔一會兒,李文均會去看看液體輸完沒有、被子蓋好沒有、氧飽和度夾子是否掉了……“沒有家屬的陪伴,老人的心是孤獨的,我想盡自己的微薄力量,溫暖她的心!”李文均說。
“蘭花姑娘,蘭花姑娘。”54歲的患者王阿姨總是能夠准確在層層防護背后,第一時間辨認出蘭花的身影。
前幾天,王阿姨因為血糖偏高,焦慮得睡不著覺。蘭花坐在她身邊,不斷輕聲細語的安慰她,告訴她這是使用激素后的應激反應性血糖升高,很快就會好轉的。當血糖恢復正常,王阿姨便對這個皮膚白皙,講話溫聲細語的重慶護士格外信任。
在隻有幾平米的病房,醫患雙方共同為生而戰。溫暖他人的同時,也不斷被他人所溫暖。
2月6日,孝感市中心醫院隔離二病區和三病區迎來6名患者出院。患者寫來多封感謝信:“我看不清你的樣子,但我記得你的嗓音,知道你就在我身邊。”
“等到所有人脫下口罩自由呼吸那一天”
2月13日下午,隨著第二批重慶赴孝感支援醫療隊的到來,首批醫療隊將得到短暫的休息時間。
李蕊和同事做了輪換休整前的最后一次查房,一名即將出院的患者頓時泣不成聲。“首先跟大家告個別,祝大家早日康復。我相信當我們回來,大家應該是康復出院了,我希望我們以后在大街上相見。”
隊員江璐璐在孝感中心醫院,迎來33歲的生日。 院方供圖
這天,隊員江璐璐33歲的生日到來了。“祝你生日快樂。”中午12點整,7個小面包組成的生日蛋糕擺在了江璐璐面前,隊員們將“蛋糕”上的棉簽點燃后,大家唱起了生日祝福歌。整個慶祝儀式簡單卻無比溫馨。
孝感市中心醫院給全體醫療隊員發來感謝信:你們積極響應國家號召,不計報酬,不畏生死,和我們站在一起,共克時艱,共渡難關……
20天裡,這支醫療隊有10名隊員向重慶支援湖北醫療隊臨時黨支部遞交了入黨申請書。“全國醫護人員不遠萬裡,火速馳援。而我作為其中一員,更加體會到了中國共產黨的號召力和凝聚力。”一名隊員說出了大家共同的心聲。
“沒有一個冬天不能逾越,沒有一個春天不會到來。”
2月20日,孝感迎來了久違的晴天,隊員們也要重返前線繼續戰斗。陽光下,大家精神飽滿,他們知道,勝利的春天,近了,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