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皮火車上的溫暖告別

杜曉霞

杜曉霞給老鄉送上免費拍攝的照片。 通訊員 包亮 攝

老鄉隔著車窗給杜曉霞送上禮物。

　　昨天早上8點25分，重慶站台，5629次慢火車的出乘班組整齊地排列在站台上，“排頭兵”位置的杜曉霞站得格外筆直，六月底，她就將告別工作崗位退休。得知這一消息，列車沿途擠滿了來送別的老鄉，她們帶著土雞蛋、新鮮蔬菜和親手包的粽子趕來，上演了一場溫暖感人的告別。

　　鬆壩站：

　　老鄉帶著新鮮蔬菜來送行

　　8點40分，霞姐回到廣播室開始整理，她拿著一塊布，細細擦拭著每一個角落，小心得就像呵護自己的孩子。隨后，她開始逐車檢查廣播線路，聽著喇叭裡傳來的鋼琴曲，她眼眶有些濕潤，這是她最喜歡的一首曲子，叫《光陰的故事》，似乎在應和這數十年光陰的流轉。

　　“霞姐要退休了。”這個消息像長了翅膀，很快在川黔線上傳開了。當天，在列車返程回重慶時，沿途擠滿了來送別的人。

　　列車到達鬆壩站，長期在霞姐幫助下售賣山裡蘑菇的鄭永平，提著100個自家產的土雞蛋，臨走時還依依不舍，霞姐回贈給她一個鮮紅的玩偶兔，那是給鄭永平孩子的禮物。

　　匯塘河站：

　　她把親手包的粽子送上車

　　此時，一名年輕女子上了車，還拎著一袋粽子，她靜靜地站在霞姐背后，安靜地看著這一幕送別的畫面。當列車啟動時，站台上的幾個人跟著慢火車往前緊走了幾步，試圖趕上火車的步伐。

　　“亭亭，你怎麼來啦？”列車駛出站台后，霞姐回頭看見了這名女子。“聽說你要退休了，特意來送一程。看你在和老鄉們告別，就沒打擾你，陪你坐一站吧。”亭亭一邊說著，一邊拿出包裡的粽子，撕開粽葉，喂霞姐吃下她親手包的花生粽子，這是霞姐最喜歡的口味，也是亭亭起早貪黑的一番心意。

　　吃著老鄉親手包的粽子，霞姐的眼淚在眼眶打轉。亭亭安慰道：“你操心的終生大事我已經解決了，今后，不管你是到遵義我婆家，還是到鬆壩我娘家，我都來陪你。”

　　婁山關站：

　　幫扶20多年的老鄉上車道謝

　　不久，列車抵達婁山關站，霞姐剛送走楊亭亭，長年在慢火車上售賣豆腐干的丁大姐就挽著竹籃子風風火火來了。“霞妹，聽說你要走了，我特意來送送。”

　　原來，丁大姐和霞姐已經打交道20多年了。20多年時間裡，霞姐幫她銷售地裡的土特產，讓丁大姐一家的生活越來越好。近幾年，丁大姐兒子一家在婁山關建起農家樂，霞姐還幫她介紹不少夏季去避暑的客源。“20多年了，一直幫助我們，你最貼心了。”拉著霞姐的手，丁大姐感嘆道。

　　三元壩站：

　　為婆婆送上定格記憶的照片

　　列車悠然向前，一如慢火車上的滄海桑田。在車上，霞姐一直免費送照片給沿線村民，並取名“照”暖鄉情。這一舉動，彌補了川黔線很多老年村民沒有智能手機留存照片的遺憾，為他們定格下美好瞬間。

　　“艾婆婆，你來了，快來看看我給你拍的照片。”看到三元壩的艾正容婆婆上車，霞姐趕緊迎上去，並送去照片，艾婆婆上趟車來賣自家李子時，霞姐給她拍下慢火車上的售賣場景，照片上，一背篼鮮紅的李子和艾婆婆燦爛的笑容相得益彰，一如婆婆日益美好的明天。

　　“哐當哐當、哐當哐當……”送走了一批又一批老鄉，綠皮慢火車穿越川黔線繼續前行。霞姐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滿筐的土雞蛋、新鮮的蔬菜，她緩緩望著窗外，在心中和沿途的人與物，做最后的告別。 重慶晨報·上游新聞記者 黎靜 通訊員 高明潔